我为妈、姐、弟,写过一些文字,却唯独没给爸。我想这事若让他知道,他肯定会吃醋的,因为以前打电话时,只顾着同妈说话,妈说,你爸他吃醋了,我惊讶了,也好奇了那张严肃的脸上写满吃醋会是怎样的。
多少次想为爸写点文字,一提笔,却是早已泪流满面;多少次想亲口告诉他我是多么爱他,可我却沉默了,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细数他脸上的皱纹,鬓上的白发,十指上的重重叠叠的茧;多少次对姐抱怨爸太专制太爱唠叨,之后的之后说着说着,哭了。
“可怜的老头!”我和姐由衷的感慨。爸,确实是个老头了,他老了,年龄也大了,五十四。在工地上,别人都叫他爷爷了,他也确实是“爷爷”了,姐姐的孩子都五岁了。人家都说,您老,怎还出来,该退休了,在家好好养养身体。爸说,没办法,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念大学。听着人家啧啧的赞叹声,爸笑了,他也忍不住提及我和弟弟,他眉角微微上扬,手头的活干得更卖劲了。
我不知爸的精神层面会有什么享受,一年四季在外奔波,年头出去,年尾才回来,他一心一意就是多挣几个钱,建房,供孩子上大学。他最闲适的时候应该是回家过春节的这二十多天,可以吃上合口的饭菜,睡上温暖的大床,喝点小酒,肤色也开始变得红润。他笑着对妈说:你还真以为,老头儿天生黑呀,回家滋润一下,年轻好几岁,尤其是你看这双手。爸,是石匠,从十五岁起至如今,不知用他那双手,修建过多少座石桥,打通过多少隧道,十指密密麻麻结满了茧。而不懂事的我却偶尔怨恨它不曾给过一次温柔的抚摸。其实很久很久以前,它曾抚摸过一次额头。那时,我七八岁,小爷爷去世,害怕睡不着,爸曾那样轻轻地安抚我,那时爸的手只是粗糙,君博国际棋牌娱乐 http://www.hi21i.com/没有现在这么笨拙,夹菜偶尔会掉,也没有在他的右手里多一件东西,钢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