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说」再说一说“辨证论治”

　　所谓辨证论治，《中医大辞典》里的标准定义是：辨证论治为中医学术的基本特点，是理、法、方、药运用于临床的过程，即通过四诊、八纲、脏腑、病因、病机等中医基本理论对患者表现的症状、体征进行综合分析，辨别为何种证候，称为辩证;在辩证基础上，拟定出治疗措施，称为论治。
　　《内经》已经有了关于脏腑、经络、气血、津液、形神等在生理和病理状态下产生的阴阳、寒热、表里、虚实等不同现象的论述，其背后的背景系统是经脉理论系统。后世医家在《内经》基础上对各类名词或肢解，或发挥，形成各家学说，但明确提出“八纲辩证”、“脏腑辩证”、“六经辩证”、“卫气营血辩证”、“三焦辩证”以及“气血津液辩证”等名词，确是清后甚至民国后时候的事（“证”字的发明，本身就是明朝后的事，之前只有“症”字），因此，在1921年谢利恒主编的《中国医学大词典》里，依然不曾有这些辩证方法的名目。今天被学者们看作一切辨证论治方法的总纲：“八纲”二字，在1732年（雍正十年）的《医学心悟》里，只是称作“八字”，“八纲辩证”的首次提出，是在1950年祝味菊的《伤寒质难》！真正将这些不同的辩证名目（前面列举的）串起综合成一个体系的，则是新中国成立后的中医学教材。
　　对于“辩证论治”的分析，季子在“《范汪方》选录一”「回复075可见原文」里如此评价：
“东汉后的经验医学流传中，“病”的概念逐步消解为以“症”统方，传统医学也变为以治“症”为内核的医学样式，明清后在“症”本义的基础之上，发展出“证”字，在各类见症中抽象出一个平面的定态，是谓“辨证”，譬如肝肾亏虚、气滞血瘀之类，并将“辩证论治”作为传统医学的理论内核加以信奉甚至膜拜，多少也是对经验医学辨“症”治“症”的一种拓展与补足。然而，这种貌似的“进化”，换个视角去观看，会发现恰恰是中医学术严重的倒退！这个话题说来牵扯枝蔓，季子仅用一语道白：治“症”的时代，由于“症”仅仅是系统障碍的部分外现，但凡有经验的医家都会主动去探索系统障碍的本真何在，这种思辨性的探索是立体的且视角多元，讲求辨析气机运转的升降出入障碍，辨析血的统摄健全、运转阻畅，探讨病理产物的多寡对气血运行或系统运行的困扰多寡，会讲求病位的表里深浅……，诸如此类;当“辩证”的流行，“证”的平面属性，简约了思索的进程，临床便有了偷懒的诀窍，尤其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一大批西学中医师在日后逐渐掌控中医话语权后，现代医学思维对传统医学思维模式的侵蚀、割裂，“辩证”陋习发扬至极致…”。
　　用“陋习”这个词，反应了季子的某些情感，而这很大一部分来自于临床标准化方案对临床实践的严重干扰（三甲医院大都是中医临床诊疗标准化方案的制定者，也必然是实践者），造成医生无法真实描述临床见症，只能套用标准化病历方案里固有的描述「对医生的评价不看临床解决问题的能力，只看这种可笑的病案！这种体制下的中医学，不加速衰亡都说不过去」。
　　王玉川老先生是将“辨证论治”体系写入教科书的专家之一，他对此有自己的反思：“辨证论治学说体系是千百年来无数医学家临床经验的结晶，现代某些中医专家认为，中医学拥有这样一个错综复杂而体系又相当完备的辨证论治学说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并坚信这就是中医学的特色，从而在教学、科研和临床中强调坚持突出这个特色，似乎中医学里的这个体系已经达到完美无缺、登封造极的境界，临床上遇到的一切问题，只要遵照这个体系去做就都会迎刃而解，如果解决不了，只能怨自己没有掌握好。笔者也曾经这么认为，后来才逐渐认识到这种思想是一种现代迷信！所谓的“坚持突出中医特色”实际上是一个只求稳当，不求上进的口号，是一个套在中医工作者头上的紧箍咒，对中医学术的发展有百害而无一利，必须予以废除，不然的话，中医学只能永远保持现状，永远在老框框里打转儿……我们只有突破这种保守思想的束缚，按照辨证唯物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去研究中医，中医学才能有所发展，才有可能摆脱陷于消亡的困境…”
　　看到老先生这个文字，说实话，季子有些激动，虽然老先生只做了理论上的反思，并未指出更光明的道路，但对老先生而言，已经可以了，坚实的道路，还是要我们年轻人自己一步步去走出来的！一句话：辨证论治重要，但对于真实的临床实践，这只是入门级别的指导理论，登堂入室、心往大师，需要更深层次的综合修为！


作者简介：季子，男，毕业于北京中医药大学，原供职上海某三甲医院，于2013年6月起辞职探索自由执业之路，2014年11月，上海季建刚中医诊所获批，2015年5月，诊所正式营业！从求学起到现在，在中医路上行走第18个年头，一路坎坷，好在命运垂青，跌跌撞撞中误闯传统医学内室，见证中医理论的精妙，并能用疗效以确信。近年逐渐接受轮回思想，向死而生，勉力前行！鉴于传统医学在目前语境下式微之态以及自身话语混乱，发愿2014年起开始阐释中医经典并普及中医知识。


转自中医文化长河的博客http://blog.sina.com.cn/u/2090689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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