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中醫藥及針灸在美國的歷史、現狀與展望

                     中醫藥及針灸在美國的歷史、現狀與展望
                                王本顯 馬文禮
l 歷史的回顧
據文獻載中醫藥針灸早在也17世紀便由中 國傳入歐洲，再由歐洲傳入美國。最早在美國 出版英文版本針灸專書的是一位名叫F．Bache 的美國醫師翻譯由S．Morant所著的法文針灸 書，該書于 1825年在費城出版（ S． Morant： Memair on Acupuncturation）。次年即 1826年 F．Bache。進一步又在北美內科與外科雜志發表 他本人用針灸所治療的病例報告（F．BaChe： North American Medical and Surgical jourrnal l：311-321，1826）。此後便陸續有一些有關針 灸論文在美國發表。經過一百余年後，1942年 E．A．Brav与H．Sigmond曾在美國軍醫雜志上 報告針灸的療效，特別強調針刺止痛的療效 （E.A.Brav：Military Surgeon,9）：545－549， 1942），可見在當時已將針灸療法逐漸介紹到軍 醫中採用。
華人先僑隨著美國自1848年開始的淘金 熱、鐵路熱及採礦熱之後而大量湧入美國。不 久之後，在舊金山及紐約等地隨著華埠的出現 便開始有一些老中醫及針灸醫師懸壺濟世治病 救人，真正的中醫藥/針灸醫術亦隨之在美國出現。 但在美國掀起“中醫針灸熱”的要歸功于名 報人賴斯頓（James Reston）。賴氏曾任紐約時 報副總編，著作頗豐，蜚聲國際。1971年賴氏 隨尼克松總統訪問北京後，因患急性闌尾炎而 入住協和醫院進行手術。手術時及手術後曾用 針麻止痛，療效甚佳。他于7月康復出院後詳 細著文介紹了親身經用針刺止痛的經歷及中國 中醫藥的發展和中西醫結合的情況，加上電視 的播放，霎時間中國針灸針麻的奇蹟便展現于 美國的千家萬戶，針灸診所的患者絡繹不絕，對 中醫針灸醫師之需要亦隨之大增，不久針灸學 校應運而生，歧黃醫術隨之漸盛于美國。
由于受到美國“中醫針灸熱”的影響，美國 國立衛生研究院（NIH）于1972年7月成立了 “針刺療法特別委員會”，由麻醉學者、神經病學 者及生理學者等人組成。其主要任務是：複習 中國有關文獻；組織調查研究有關針灸情況以 及舉行針灸學術研討會等。該委員會于1973 年3月在馬里蘭州比塞大召開了第一次學術會 議。會上有40余項有關針灸方面的初步研究 成果進行了交流。該會主席J．Bonica教授（華 盛頓大學醫學院麻醉科主任）在總結發言中指 出：“現有資料証明針刺療法是有效的，這對醫 學是重要的。針刺作為某些外科手術中的一種 麻醉方法和一些急性和慢性疼痛的治療手段是 有希望的。但要在美國廣泛開展臨床針刺治療 之前，必須進行妥善精密的設計和嚴加管理的 科學研究（Proceeding NIH Acupuncture Res each Conference，VI，1973）。 同一時期美國出版了兩份國際有名的中醫 針灸雜誌。一為美洲中國醫學雜誌（The Americanl Journal of Chinese Medicine ），於 1973年1月出版，為季刊。另一為美國針灸雜 誌（Americann Journal of Acupuncture）， 於1973 年3月發行，辦為季刊。這一時期有些學者還 相繼在美國各地成立了有關中醫針灸的學術性 團體，如美國中國醫學會、美國全國針灸研究學 會等，都對推動中醫藥/針灸事業在美國的發展 起了積极的推動作用。
2 美國中醫藥／針灸的現狀
2．1中醫藥／ 針灸人員的情況
目前全美國已有34個州有針灸立法，頒發針灸執照，全美已有約一萬名執照針灸醫師。 其中約40％分布在加州，約10％分布在紐約 州，其餘分布在其他各州。另外，約有5000名 西醫師和3000名脊椎正骨師持有針灸執照，因 而可以兼做針灸治療工作。執照針灸醫師由于所在各州立法的不同， 職稱和行醫範圍差異很大。例如，在新墨西哥州，州立法規定：凡取得該州針灸執照者，便可 稱之為 Doctor of Oriental Medicine（DOM），并 有權寫一般西醫範圍之內的化驗單、X線檢查 單等等，并可獨立診斷疾病，進行醫療鑒定、穴 位注射、激光穴位治療、指壓推拿、開寫中藥處 方、美國草藥、順勢療法（homeopathic）、物理治 療，以及給病人開維生素、礦物質、各种脢、氨基 酸等。加州則較特殊，中醫与針灸合為一體，兩 種業務可以兼做。即凡取得針灸執照者，可同 時開寫中藥處方或給病人中藥。對取得針灸執照并有相當醫學背景者（即醫學學歷較高）可稱為 Chinese Medicine Doctor（C． M．D）或 Oriental Medicine Doctor（O．M．D．）。佛羅里達州對有針灸執照者，可稱為針灸醫師（Acupuncture Physician），并允許針灸醫師做穴位注射。紐約 州針灸立法則規定，除非在中國已獲得中醫博 士學位，廣告上不得稱自己為Doctor，若有足夠 的醫學背景者亦只能寫明： Physician in China， but not in N． Y． S。 各州之所以有如此大的差異，除了各州情 況有所不同外，主要在于當權者對中醫針灸的 理解程度和各州中醫針灸工作者的力量，尤其 是團結的力量情況而定。也有些州至今針灸執 照是附屬于西醫委員會之下頒發，如密西根州、 密蘇里州及肯薩斯州等。 與針灸日益發展的同時，中醫藥界的隊伍 也在日益壯大。
中醫診所和中藥店也如雨後春 筍般不斷增加，其中不乏有國手及高明的中醫 界老前輩。現在中醫師及中藥店不僅集中在華 埠，而且已經不斷的逐步深入到主流社會活動 與居住地區并受到更多人士的歡迎。現在像在 舊金山、洛杉磯、紐約、費城、波士頓、西雅圖、亞 特蘭大等城市的中醫診所和中藥店均已達上百 家或數百家之多。但是，除加州等少數州中醫 師已取得合法地位之外，其他各州中醫至今尚 未立法。中醫藥到底要不要立法？以及如何立 法？看來需要全美國的中醫師首先團結內部達 成共識，再進行爭取才會有力量。
2．2中醫藥／針灸的教育與考試
目前全美國已有約70所中醫針灸學校，其 中已被審批合格者有32所，其余正在申請審批中。大部分學校是培養針灸醫師的，其學制一 般為3年。也有一部份學校是培養針灸与中醫 師的，其學制多為4年。入學資格一般要求需 具有2年大學（College）學歷。在校內修完一定 學分後可參加全美（N．C．C．A．O．M．）針灸或 中醫師（或兩者全考）資格考試。畢業後也可參 加加州針灸（中醫）師執照考試，獲得執照者可 在加州獨立開業行醫。
近年有部分中醫針灸學 校開設針灸或中醫學碩士學位課程，也有的正 在籌劃開設博士（Ph D．）課程。 美國N．C．C．A．自1985年開始舉行美國 聯邦針灸醫師資格考試。每年4月在加州舉 行，10月在紐約州舉行，到目前為止已有6000 多位針灸醫師通過考試。
參加考試的資格限 于：
（l）美國國內經3年制或以上學歷并完成一 定學分者；
（2）在美國國外，如中國大陸5年制 或以上中醫學院畢業各科及格者；
（3）西學中學 歷要求在5年以上者（中、西醫務科相加）；
（4） 跟師帶徒式學習者，老師資格及學習內容需要 公証。
考試分3天進行，1天為中醫針灸理論 與臨床知識筆試。限5個小時內答完200個選 擇題；1天為點穴考試；1天為C．N．T．（潔針技 術）考試，包括筆試和操作。考試可用英、中、 日、韓文。 自1995年開始N．C．C．A．又增加了中藥 考試，因此N．C．C．A．亦隨之改名為N．C．C． A.O.M。中藥考試為1天，在5個小時內要 求用筆答完200個有關中藥和方劑的選擇題， 其中包括中醫基礎理論。中藥考試條件大體和 針灸要求相似。到目前為止大約已有800多位 中藥師通過考試。 考試通過者由N．C．C．A．O．M．發給合格 証書及考試分數通知。持此合格証書者，說明 具有該科之資格，因此亦可稱為資格証書。有 的州對有此証書者即頒發針灸執照証明，有的 州對用中、日、韓文考試者，另外要求要有英語 托福500分以上的成績（或在大學修完3個學 分的英文課）、畢業証明与所學各科成績單及綠 卡等。
2．3中醫藥／針灸學術地位改變情況
中醫藥/針灸在美國的學術地位是逐步改 變和提高的。每提高一步，便說明國家主流社 會的認可程度亦提高一步。美國國立衛生研究 院（NIH）對中醫藥/針灸一直抱著審慎的客觀 態度，即對中醫藥/針灸通過不斷的考察研究， 不斷的提高認識水平。
NIH于1992年起成立 了另類醫學辦公室（O．A．M．），對包括中醫藥／ 針灸在內的所謂另類醫學，每年撥款一千万美 元（逐年增加）進行研究。因而像哈佛、耶魯、斯 坦福及霍普金斯等著名大學均承擔了研究任 務。通過多年的研究NIH終于在1997年11 月初召開了關于針灸的聽證會。
其四點結論是：
Ⅰ針灸在美國已廣泛應用并有應用價值；
Ⅱ 需探索更多的適應症；
Ⅲ原理研究已明确了能 釋放神經及對內分泌的影響等；
Ⅳ尚需進一 步解決的問題有：針灸醫師的培訓、頒發針灸執 照的標準及醫療保險費的支付等。
美國國家藥品和食品管理總局（FDA）在經過多年肯定針灸療效的基礎上，已于1994年正 式通過針灸用針由第三類（實驗性）醫療用品器械晉升為第二類（醫療用）器械類并宣布其安 全性。 1996年9月第四屆世界針灸大會在紐約 召開，與會者為來自46個國家和地區的專家學 者，1200余人聚首一堂進行學術交流。克林頓 總統曾發來專函向大會祝賀，這是美國中醫藥／ 計灸史上的一件空前大事。
2．4 中醫藥/針灸業界的經濟地位
一個行業在一個國家的社會政治地位是由 經濟地位決定的。中醫藥/針灸事業如要納入 美國主流社會的關鍵，除了其療效及科學性被 主流社會認可之外，主要是保險業是否支付中 醫藥/針灸的醫療費用。 直至1995年為止美國醫學會負責主編的 通用醫療程序編碼》（CPT code）一直拒絕將 針灸列入其中。其所持理由是：針灸在美國還 處于試驗階段。正是這種立場嚴重阻礙了中醫藥/針灸納入美國主流社會的歷史進程，使美國 保險業系統一直拒付針灸醫師的醫療服務支 付。現在代表美國廣大西醫利益的美國醫學會 終于承認針灸是一種正式的有效的醫療程序。 自1998 年 1月起全美國中醫／針灸醫師終于可 以使用該程序，向保險公司申請醫療服務。 自1998年1月起牛津保險公司開始承認 并受理中醫/針灸保險之後，同年6月藍十字藍 盾公司也正式宣布接受針灸保險。現在中醫藥/ 針灸界的最大愿望是，爭取國會在本世紀最後 l-2年之內通過中醫藥/針灸立法，從而促使 醫療補助（Medicaid）和醫療照顧（Medicare）兩 項全美國最重要的保險項目，開始對中醫藥／針灸醫療的全部支付。只有這樣才能使更多的美 國民眾接受中醫/針灸醫師的醫療服務，而中醫 針灸醫師社會地位亦會真正的納入主流社會。
3 中醫藥/針灸在美國的今後展望
3．1時代的召喚，歷史的使命
美國是一個年輕的多民族多文化融合的國 家，它歡迎一切對其國家和人民有利的事物。 近20多年來中醫藥／針灸等所謂的另類療法， 得到越來越多的美國人的歡迎，并且正在發展 成為一個富有生命力的確有其存在和發展价值 的醫學學科。 當今由于化學療法對人体的各种副作用和 後遺症的不利影響越來越明顯，加上環境污染 導致人類面臨嚴重的生存危機。有証据顯示人 類由于這些公害的結果，現在生殖能力每況愈 下。在此人類歷史的大潮流之下，有越來越多 的人要求回歸大自然。特別是要求回歸自然療 法的呼聲已經響起。因此，中醫藥漸灸推拿按摩以及醫療气功等自然療法正好符合時代的召喚、肩負這一歷史的使命。有人經過統計發現， 現在每3個美國人中，就有一個曾經求助過另類療法。從醫治感冒到絕症求醫，各種各樣的 病人都有。另有一項調查顯示，有超過半數的 西醫醫生在使用其專業醫療方法之後沒有療效 時，曾暗示病人可以嘗試另類療法。一些素有 盛名的醫科大學，也已經開設了針灸或中西醫 結合的診室、診所或研究構等。總之，中醫藥 /針灸現在美國正是發展的大好良機。
3．2提高素質，加強組織建設
當前中醫藥/針灸醫師隊伍的素質顯然已 經不斷得到提高。但是從1996年紐約州中醫 藥界所出現的那一場嚴峻的六月風暴來看，由 于個別的人違法亂紀（向病人賣假藥等），幾乎使得整個中醫藥界蒙受不白之冤。如果當時沒 有紐約州針灸委員會出面調停和各方善心人士 的共同支持，尤其紐約中醫藥學會及各針灸學 會等的努力，後果不堪設想。可見中醫藥/針灸 業界人士的素質是極端重要的，為此應當首先 加強統一的組織建設。 當前中醫藥/針灸界的學會性組織仍停留 在有如雨后春筍般的狀態。這些組織都分別起 過巨大的有益的推動和團結提高的作用，它是 特定歷史條件下所必然的產物。歷史在前進， 時代在變化，現在應該將這些組織聯合起來，再 統一組織全國性的中醫藥／針灸學術組織。西醫師之所以力量強大，這與他們具有統一的全 國性或全州（市）性組織有很大關係。只有統一 的組織或組織健全之後，才能及時發現并糾正害群之馬一類的事件，也才能更好的提高中醫藥/針灸業界人士的素質，并使之達到時代所要 求的醫術和醫德水平，更好地為廣大民眾服務。
3．3 爭取与美國傳統醫學（西醫）并駕齊驅
在美國的主流社會中所認為的傳統醫學是 西醫，他們認為只有西醫才是正規的醫療体系。 中醫藥/針灸、推拿、按摩等只是另類療法。這是 由于國情和歷史條件所造成的。但是，事物總是遵照事實、真理和科學的規律在起變化和發展。相信只要中醫藥/針灸業同道們的業務水 平進一步提高，醫療水平和醫療效果進一步被 主流社會所認同，在科研、教學、醫療等方面均 能向科學化、客觀化、標準化、規範化不斷邁進， 醫德和個人素質被廣大患者所稱頌和歡迎，最後必能與美國傳統醫學各科并駕齊驅。相信在 聯合國世界衛生組織（WHO）的關心和重視下， 中醫藥/針灸學就像在其發源地中國一樣與西醫學并駕齊驅的一天必將早日到來。
完